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贤愚经:蛟龙献芒果

  从前,古印度有两位信奉婆罗门教的居士,在家修行,人称大居士、二居士。他俩奉持八戒,严格遵守着过午不吃饭的清规戒律。可两人修行的目的各不相同:大居士想来世升天成仙,过清净舒服的日子。二居士想来世当个国王,享受人间荣华富贵。


  一天上午,大居士在地里干活,直到中午过后,才把活干完。当他疲劳无力地回到家里时,太阳都偏西了,好心的妻子做好香喷喷的饭菜等待着。丈夫一进门,忙端上饭菜催促丈夫快吃。大居士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,但不忘戒律。对妻子说:“快把饭菜端下去。我修行过了正午不能吃饭,难道你不晓得吗?”


  “你别太认真了。神仙国王都得吃饭。你干了一上午活,不吃饭身体就会跨的。快吃吧,就这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妻子疼爱地劝道。


  “不吃!我已坚持修行守戒八年,不能因为一顿饭而前功尽弃!”此时的丈夫虽然嘴上说得硬气,可饥肠辘辘实在难以忍受。妻子为了不让丈夫挨饿,故意激将,说:“好呀, 你若不吃这顿饭,我就向外人说你不守戒律,经常过了正午吃饭。修行的人们就会不要你。到时候,你就别想升天成仙了,来生变条蛟龙就不错了。”


  丈夫生怕妻子对外胡讲,坏了自己修行,这时肚子确实饿得前心贴后胸了。再说,即使吃了这顿饭,别人也不会知道,便吃了这顿过午饭。从此,大居士说到做到,严守戒法,再没有违规。可惜,他因为吃了那顿过午饭,寿终后未能升天人仙界,投生变成了一-条蛟龙,住在河湖中的龙宫。


  二居士信守斋法,雷打不动,修行圆满如愿,命终后投生于帝王家当了太子,后继承王位,做了万人之上的国王,住在王官,享受荣华。


  王宫有个瓜果园,一年四季瓜果飘香,新鲜蔬菜不断。管理园子的园监,每天要把鲜菜鲜果送进王宫,供王族食用。一天,园监在果园的清泉中发现一颗芒果,又大又黄,非常奇特,散发出诱人的香味。园监从水中捞出芒果真想咬一口尝尝是什么滋味,转念一想:我每天出人宫门,门监常常有意刁难勒索瓜果,因此受到责罚。我若把这稀罕的芒果送给门监,他以后就不再刁难我了。于是园监把芒果送给了门监。
爱占小便宜的门监,收下芒果,高兴地说:“老兄送果有功,从今往后,这宫门任你随便出入。”园监满意地走了。


  门监得到芒果,喜不自禁,刚想尝一尝,转念又想:我为难园监,是因为掌管内宫的黄门官常刁难我,辱骂于我,我有气难出,只好在门监头上发泄。我若把芒果送给黄门官,搞好关系,就不受他的气了。于是,门监又把芒果送给了黄门官。


  黄门官生性残暴,对手下不打则骂,但对王后嫔妃,点头哈腰,大献殷勤。王妃们经常违禁出入内宫,常常以权势压他。黄门官心想:“这些嫔妃权高势大, 若稍有得罪,在国王面前说我的坏话。我的脑袋就会搬家。要是把芒果送给王后,搞好关系,就会少找麻烦。思来想去,黄门官还是把芒果送给了王后。王后一见这喷香醉人的芒果,欣喜万分,夸赞黄门官赤胆忠心,以后有机会,让国王提拔重用。黄门官受宠若惊,高兴地回去了。


  这么好看这么香的果子谁见了不流口水?王后也想尝尝鲜但考虑再三,还是献给国王好。因为她虽然花容美貌,但毕竞年过三旬,比起那些如出水芙蓉的年轻妃嫔已是残花败柳了。把芒果献给国王,国王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,使自己梅开二度,受到宠爱的。王后当即把芒果献给国王,用甜言蜜语把国王说得心花怒放。拿起芒果,一掰二,将一半递给王后,让她也尝尝。国王吃了芒果,只觉甘甜味美,心旷神怡,赞不绝口,问:“这么好的仙果,是谁送来的?”


  “是黄门官送的。”王后实话实说。


  国王立即传来黄门官询问,黄门官说是门监送给他的。国王又唤来门监查问,门监说是园监送来的。国王亲自驾临瓜果园,审问园监:“朕园中的芒果, 其味美香甜,世间少有,为何先不送给朕品尝?你狗胆包天,送给别人,竟敢欺君罔上!”


  “小人罪该万死!”园监吓得浑身发抖,哆哆嗦嗦地说;“大王饶命,芒果是从泉水中捡的,不敢贸然献给大王。想讨好门监就送给了....


  “废话少讲。”国王并无治罪之意,下令说,“园监听旨, 从今日开始,每天亲自送来一颗芒果。 不得中断!”


  “大王,这芒果不是树上结的,也不是地里长的,是偶然捡的。每天送一颗,让我哪里去捡?”园监跪在地上解释说。国王认为园监在狡辩,不由大动肝火,生气地说:“不送芒果, 就将你的狗头送来!”说完,拂袖而去。


  老园监有苦难言,后悔莫及,为讨好门监惹下这杀身大祸。他想自尽,又不忍心留下老母、妻儿受苦。他左思右想,心如油煎,无所适从,便坐在泉边,放声大哭起来。他泪如泉涌,流进清泉,翻起波浪,忽见泉中水柱冲天,飞出一-条蛟龙,变幻为龙人,走到园监面前,问:“老人家为何伤心?竟如此痛哭?搅得龙宫难以清静!”老园监就把献芒果引出的杀身祸事讲了一遍。


  龙人听了,说:“你少等片刻。”音毕,跳进泉中,沉人水底。一会儿, 龙人又冒出水面,手捧堆满芒果的金盆,对园监说:“你不必再忧伤了,有了这盘芒果,国王就不会杀你了。”


  园监绝处逢生,忙跪谢龙人:“万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。 我对天发誓,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。”


  “你不用来世报思。”龙人扶起园监说,“请 你献芒果时告诉国王,我前世和他是共同修行的居士。他如愿当了国王,我却投生于龙。我不愿常住龙宫,但只有修炼八关斋法,方可再次转世脱身。他若告诉我八关斋法,芒果常吃不断。不然,将王宫和国土变成海洋!”说完,龙人跳水而去。


  园监双手端着金盘,把芒果献给国王,以为会得到国王的奖赏。谁知国王一见这么多的芒果,脸色铁青,大发雷霆:“胆大刁民,花招不少!你说芒果是在泉中偶然捡的,不易得到,怎么现在端来满满一盘?这不是欺骗我吗?”


  老园监并不害怕,把龙人的话讲说了一一遍。国王听后,倒惊慌起来,六神无主地坐在宝座上发呆。原来当时婆罗门教盛行,佛教刚刚兴起,这个国家还没有佛教,到哪里去找佛法中的八关斋法呢?如果找不到,不吃芒果事小,把国土变成大海怎么办呢?国王考虑再三,便传来博学聪明的宰相,说:“有条蛟龙要我给他寻找八关斋法。若能找到,国家平安无事。若找不到,国家就有灭顶之灾,这事就交给你去办理。”


  “启禀陛下,小臣根本不知这个斋法是什么经典,出自何方,哪里去找呢?望另请高明吧!”宰相推辞说。


  “休要推辞,身为重臣,必担重任!你若找不来八关斋法,满门抄斩!”国王铁青着脸说。宰相不敢言语了,愁容满面地回到府中,连饭都无心去吃。老父亲见儿满腹心事,打不起精神,就问:“儿呀, 什么事使你愁眉紧锁?”儿子就把国王逼他找八关斋法的原委告诉父亲。父亲听完,心情也沉重起来,如找不到八关斋法,就会大难临头。他闭目沉思,在想办法。一会儿, 福对儿子说:“咱这府第是先祖留 下来的。外屋有根堂柱晚上有时大放金光,里面一一定有什么宝物。 死马当作活马医,你劈开看下,也许有国王要的斋法。”


  毫无办法的儿子,只好听从父亲的建议,抱着侥幸心理,克手用斧头劈开堂柱一看,里面果然有佛经两卷。第卷是十二因缘,第二卷就是国王所要找的八关斋法。宰相取出斋法,献给国王,这才使自己躲过一场大祸,国家免除了一场灾难。


  国王大喜,在瓜果园内的清泉边摆上香案,供上八关斋法告知蛟龙来取。蛟龙听到消息,飞出水面,取走八关斋法,在龙宫潜心修行。命终之后,终于成功地升人西天极乐世界。国王也依照佛法修炼,用善政治国,命终后也成仙升上天宫。两位居土终于修成正果,被尊为天神。

  此故事还绘于晚唐第85窟南壁屏风画第九屏,五代第98窟南壁第七屏、第146窟南壁第七屏。其中第98窟画面清晰,故事完整。

  根据《贤愚经.二梵志受斋品》译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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